2021年12月30日，参加了《第三届校园欺凌与暴力防治国际学术（线上）会议》。上世纪八十年代始，从派出所到市局机关，数十年从事校园安保工作。工作涉及幼儿园、小学、中学、高校等领域，进行违法青少年帮教、处置校园欺凌暴力与校外干扰等案事件。将体会梳理如下：
前言
欺凌暴力、校外干扰，既有直接暴力，也有冷暴力（网络、图文、语言、孤立等攻击；泼涂墨水、污水，起外号等恶作剧）。对学生造成的伤害，特别是心灵的伤痛，难以抚平！欺凌暴力的噩梦，难以挥之而去！甚至伴随一生影响一生。对于身心成长中的青少年，在将来的学习工作生活中，使之产生自卑、畏惧、偏执；缺乏应有的胆魄，缺失开拓创新能力，为人处世极端化。沦为碌碌无为的生活“机器”，个人丧失了希望，家庭没有了寄托，社会失去了人才。
欺凌暴力是学校师生、家长的困扰，社会的痛点，有效治理是全社会的急切企盼。社会的高度关注，各部门、职能机构，工作措施机制的健全完善。特别是立法机关、教育部门、公安部门等，健全法律、出台措施，进一步有效的治理遏制欺凌暴力。校园欺凌暴力的有效治理遏制，是社会进步的体现，也是法治社会健全完善进步的特征。从而营造一个良好的人文环境，功在当代，利在千秋。
一、顽皮顽劣
顽皮: 是个中性词，是适度的淘气，顽皮的孩子是可爱、淘气、天真、活泼，是小孩子的天性，自己玩的时候不会侵犯别人利益。顽皮的小孩可能到了关键时刻会收敛，会看人眼色，日常生活中也称顽皮为调皮。
主要表现是：①为了引起他人注意，显示自己，通过调皮捣乱引起同学、老师注意，获得一种满足感。②不驯顺；狡猾不易对付。③指耍小聪明，做事不老实。
顽劣: 是个贬义词，是过度过量的顽皮。即顽皮的同时，也造成了别人的受伤，价值观出现偏差，哪怕在关键时刻也会无所顾忌。时常制造恶作剧，造成导致他人心灵或身体的伤害。顽劣是顽固恶劣，是撒泼无赖，强横野蛮，常常对人和事物皆具攻击性、破坏性、专做坏事等等。
顽劣主要表现：穿着奇装异服、逃学网游、脏话多多；有的称王称霸、抢强要财物、对女生行不轨之举、动之骂人打架甚至聚众斗殴、偷盗他人财物等等，一副街头混混小流氓的派头。
在派出所工作时处置一事件。许某，男，15岁，发型怪异、穿着异样皮装、脚蹬高筒马靴。招呼带领一帮（顽劣）学生，经常中午或下午放学时，围站在学校门口，一劫财物二找女生三打架斗殴。该许单亲家庭，学习成绩差辍学，与社会不法分子较多来往，并以此为靠山在学校周边称王，在学生中称霸。
顽劣不等同于顽皮，是有损名声的。顽皮是天性，顽劣是人性不好的一面。济南俗话说顽皮：“蓑衣”；说顽劣：“坏孩子”。两者的区分主要在度上，有时也体现在具体情况下，顽皮任其失控过度就会转化成顽劣，显现品质的好与坏就到了一个界点了。
一次外孙出言不逊，我严厉的批评他并讲明顽皮与顽劣概念、表现、危害、后果等等。为了使其健康成长，我给外孙布置写一篇作文，题目是《顽皮与顽劣》，让青少年得到更加深刻的教育。过后我问他顽皮与顽劣，八岁的小屁孩，回答得幼稚尚可；认识缺失且很浅薄：顽皮是性格、习惯；顽劣是说脏话骂人、恶作剧。
二、欺凌暴力
教育部等十一部门印发《加强中小学生欺凌综合治理方案》界定：中小学生欺凌是发生在校园（包括中小学校和中等职业学校）内外、学生之间，一方（个体或群体）单次或多次蓄意或恶意通过肢体、语言及网络等手段实施欺负、侮辱，造成另一方（个体或群体）身体伤害、财产损失或精神损害等的事件。
校园暴力是指在教室内外、学校周边、上下学途中、网络上发生的，以及在其他所有与校园环境有关的情境下发生的暴力行为。按照施害者和受害者类型，校园暴力可分为：学生之间的暴力、师生之间的暴力、校外人员与校内师生之间的暴力。按照表现形式，校园暴力可以分为：身体暴力（包括体罚）、情感或心理暴力（包括言语暴力）、性暴力（包括强奸和骚扰）以及欺凌（包括网络欺凌）。
欺凌与暴力并非两个等同的概念，它们是包含关系，欺凌属于人际暴力，是暴力的一种形态。
校园暴力的范围大于校园欺凌，校园欺凌是最常见的一种校园暴力。其次，校园欺凌具有持续性和反复性，而不包含偶发的侵害行为；校园暴力则不一定是持续、反复的行为 。此外，校园欺凌的行为人不包括校外人员；校园暴力则可能发生在学生之间、师生之间、校内人员与校外人员之间。校园欺凌的受害者是在校学生，校园暴力的受害者极可能是学生，也可能是教师。
三、违法犯罪发展过程趋势演变
顽劣从小学到中学、大学，随着人格的不断健全成熟、价值观的逐渐正向形成，呈现逐步增多；到逐步减少、过滤、淘汰过程。一是由少到多，俗话说：三岁看小，七岁看老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模仿性可塑性强。简单盲动，顽皮显现、顽劣有现，人数增多；二是由多到少，从小学中学到大学，对事物真善美、假恶丑的认识程度，到自我思想意识的不断认知成型。通过接受教育、觉悟提高、思想转化，辨别是非的能力逐步增强，对事物分析判断权衡程度逐步增高，理智多于冲动，顽劣人数逐步减少。三是由轻到重，低龄少儿低年级的少年，从一开始貌似顽皮变为几多的顽劣，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大，顽劣言行愈来愈不羁，程度越来越来严重。青少年随着时间的进展、年龄的增大，顽劣趋向违法甚至犯罪。
顽劣人员较多、言行较重的阶段是在初中阶段。
顽皮顽劣特别是顽劣的青少年，需要及时加以教育引导甚至矫治矫正，如不控制其回归正常，较大概率会出现违法、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乃至犯罪。
①轮奸案涉及7人，男性学生，其中2人满14周岁被追刑责，5人未满14周岁被少年管教。
②强制猥亵、侮辱案，涉及2人，为女性学生，1人满16周岁被追刑责，1人未满16周岁，免于刑事处罚。
③市内东西两高中学生，为争夺同一个网名，约架大打出手。其中一人用尖刀，将另一学生捅至内脏器破裂致死亡。
四、发生轨迹条件原因范围
许多案例中的涉事青少年（包括不良女生），共同点均为顽劣学生，多与校外不法人员有或多或少的交集联系，或内外勾结联系社会不法人员，对学校学生欺凌实施不法行为。
追溯这类学生的轨迹，顽劣→违法→犯罪。一是从小学到中学不学习成绩差并顽劣。二是拉帮结伙打架斗殴称王称霸、欺凌同学，并以此为荣。三是劫要学生财物。四是劫找女学生。五是家庭教育环境氛围不佳。六是与社会不法人员多有交往找靠山。七是沉迷网游浏览不健康网站等。
市区东部某一中学，高三学生王某，男，18岁，学习成绩差、拉帮结伙自立为王、谈恋爱，父亲系有前科经历。期末英语考试时抄袭被老师批评，下课后又发现了其他男生写给其女（同班女生）朋友的情书，感觉很郁闷。于是，第二天早餐时，将“毒鼠强”药末洒在学校就餐点八宝粥内，致二死六重伤的恶劣后果。
环境氛围的影响不可小觑，顽劣青少年出现较多区域，也要在工作中加以重视，做到有的放矢。古人云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。《狼孩的故事》，儿时与狼共存共舞，成人后就变为了狼性舞动的“人”。文化区域与商业区域的不同、科研机构与企业范围的差异、学校与学校之间的差别、完整家庭与缺失家庭的区分、区域内青少年普通话普及率的高低……哲人说：人这一辈子，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，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。
工作实践中，文化层次较高宿舍区的青少年，及这些单位人员子女，出现顽劣恶性违法犯罪的概率，远小于其他社会单元。这个氛围成长的青少年，学习成绩优秀、成功的概率较大，反之则差异明显。这并非社会阶层优劣等次区分，也不是封建社会的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”。这种现象说明，内因虽然是变化的根据，但外部条件的浸淫影响力是非常之大的。
顽劣青少年从小学中学到大学，是逐步减少也是过滤淘汰的过程。表现为法制意识淡薄，不学习成绩下滑，放任自己自暴自弃，进而又寻求自我价值走偏。受到较大多数人的冷落时，甚至抛弃后，为了所谓的树立行为形象面子、充实满足自己，剑走偏锋以结交社会不法人员为靠山、劫取财物、找女学生、拳头硬称王称霸，来找高大上存在感。至于将来无从考虑，目光短浅走到哪里是哪里。富裕家庭的孩子吃老本啃老爹，中等家庭的孩子无志向随波逐流，低收入家庭的孩子跟班呼隆，走一站晕一程。总之都失去了正确的价值取向、人生方向，成了与时代、与社会背道而驰的人。
是日，在一路口处等绿灯待通行，见一男一女两学生模样，在推销玩具物品。女生不知是不经意间，还是已走过路口，抬头一看是红灯信号，随走随说到，过去吧。过了路口，女生对男生自嘲说，不好意思，公民违法一次。接着又说到，不对，是违纪一次。不知是该可笑，还是视可悲，法制观念淡薄，法治原则混淆。
今年春、夏，两起欺凌暴力案件视频，整个画面惨不忍睹，令人发指！痛心！愤慨！
某市9个学生暴殴一未成年人，其中一女生和俩男生用手机录像，多人参与对未成年人的头、身体的拳打脚踹，并且用重力拳脚相加暴殴。
某区四名男学生中，有一名穿黑T恤的几次将男孩抱起举过肩重重砸下，男孩的头差点被磕到水泥地面，其他皆上前用脚踢踹。
五、应对欺凌暴力专家老师家长学生观点
1、公安部李玫瑾教授：引导他们正确地保护自己。事先告诉孩子，如果受欺负了，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，必要时可以需要出手反击，比如自己受伤或者对方采取过分行为时。
学会寻找父母的帮助。其实，6岁以前的幼儿，还没有成熟的语言和自我控制，以及如何解决矛盾的能力，不过一定要懂得寻求帮助，不能忍气吞声。
同时，在孩子寻求帮助时，家长一定避免说"为啥不欺负别人，光欺负你"、"忍忍就好了，等以后再出气"等类似的话，这样会让娃失去安全感，充满无助感，进而不敢反抗。
①培养其独立人格，建立自信心，敢于说"不"
心理学认为，孩子自一岁以后，就已经产生独立的心理。皮亚杰的自我建构理论也认为，个体心理独立发展最初都是先从认识独立的自我开始的。因此，父母一定要把握住关键期，培养其独立自主的意识，充分认识自身，促进其自我认同感的建立，从而拥有信心和勇气来保护自我，面对危害自身的行为，敢于拒绝。
②提高其解决矛盾的能力，促进其社会性的发展。
李玫瑾教授说，要让孩子知道，什么事情不能做，越有力量越不能欺负比你弱的。不论是施暴者，还是受欺负者，都是由于缺乏社会性行为的锻炼而引起的。他们不懂得怎样去沟通和表达自己的需要，也没有尊重他人和自己的意识，因此很容易发生冲突。如果能够提高孩子解决矛盾的能力，则能促进其社会性的发展，从而减少欺负事件的发生。
2、一位家长说：我儿子曾经遇到一个优秀班主任，在开家长会时，一直强调在学校存在霸凌者，老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监管，首先要做到的是让自己孩子强大，不惹事，但是一定不能懦弱，别人打你，一定要还击，你如果不还击还有下次，下次……你将是他欺凌者的对象。虽然不符合教育话题，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师我是赞同的。对上述观点，持基本赞同意见，对欺凌行为要学会正确、得当的说“不”。
3、实践中，与中学生、大学在校生、大学毕业生，交流了解反映情况。多数人选择了忍让，少部分人告诉了老师、家长或报警。少数人采取以暴止暴，但如果对方过于强势，也只好认怂。也有以暴制暴的案事件，给双方家庭个人造成、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和损失。
忍让、不告诉老师家长、不求助不报警的原因，一是怕老师漠视或管理不到位、怕家长责骂。二是怕告诉老师家长或报警后，会招致更严重的欺凌报复。三是显得自己懦弱。四是怕路人漠视。
一初中生，家在市区偏远区域，寄宿在亲戚家。远离父母，性格内向，不善交流。长时间受同学欺负，打乒乓球被抢球拍，打篮球被抢篮球……告诉老师后未得到较好地处理。该学生在放学的路上，购买了一刀具，第二天再遇欺凌时，用刀扎向欺凌者同学的后背。刀尖与内脏差之毫厘，险些使欺凌者同学丧命，酿成了一重伤一惩罚的不良后果。
贵州省瓮安县初三学生陈泗翰（男，15岁）案件，受同学欺凌后，在与欺凌者同学的打斗中，双方手持刀具互伤，将对方致为一死一伤。陈是一品学兼优的学生，马上面临中考，前景看好。但一审二审最后定案，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刑8年。服刑4年10个月转入成人监狱，21岁时假释出狱。
事后有记者问陈泗翰，在学校被霸凌，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处理？陈泗翰说：“学校出面处理的结果往往是变本加厉，我不想惹事，只想好好学习，参加中考。”
更让人心痛的是，那个时候没有《少年的你》也没有《悲伤逆流成河》。校园霸凌还没有引起足够的社会关注，人们对于孩子在学校的纠纷第一个反应就是：“人家怎么不惹别人，专打你。”
六、防治设想意见建议
一、健全法律完善机制。专项立法；或现有法律框架下进一步健全完善，并强力提升推进。进而夯实工作基础，利用法律有力抓手，充分发挥专门专业法治副校长的突出作用（国家教育部会商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检察院、公安部、司法部同意，制定了《中小学法治副校长聘任与管理办法》，于2022年5月1日起实施），有效治理遏制校园欺凌暴力。
二、随着违法犯罪低龄化趋势（刑法降低追责年龄），心理干预，预防校园欺凌暴力，从娃娃抓起。特别是在小学的高年级、初中，学生结识真善美、辨别假恶丑意识观念初步形成阶段。
三、教育主管部门、司法机关、心理干预机构、家庭等社会其他部门，建立帮教、处置、预防、干预、化解等工作方面固化机制，对重点人和事一件一案。强化家庭的捆绑责任，进行长效管教。
四、发挥学校主场作用，设置心理干预专门课程。对帮教、处置、预防、干预、应对、化解等具体工作责任层层分解。
五、要教育引导学生对校园欺凌暴力说“不”，消除被欺凌暴力青少年，告诉老师学校会被更加欺凌、家长责备漠视、显得自己无能等不正确想法。要告老师、知家长、求路人、报警情……
六、普遍开展科研成果应用，专家心理干预，科研机构与司法职能部门有机衔接配合，形成工作合力。
七、通过心理干预科研成果应用，推动宣传全社会、提高全社会，对校园欺凌暴力、校外干扰的应对能力、关注程度，并使之加以参与。
八、盗窃、抢劫、抢夺等案件，在校园内部或附近周边都有所出现，多数与校园欺凌暴力瓜葛较深，或许也有混合的显恐吓带强行的成分。这类案事件是可以防范避免的，实施既有职能部门工作，也有学校的开展，学生群体的应对，家长及社会各界的参与和支持。
以上为个人观点，仅供参考。
注：第一、第二章节概念、第五章节1、2段观点叙述，来自网络，案例为工作实践。
作者简介：张静河（静静的顿河），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、《齐鲁晚报》青未了签约作家。作品散见于《大众日报》《山东警察》《济南日报》《济南时报》《都市女报》等报刊杂志，获征文大赛二等奖、优秀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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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8月22日
壹点号 静静的顿河
